彭一是个假名字,没人知道他叫什么,这名字只不过是神棍编出来、方便讲述整件事儿的。
谁会给彭一收葬呢,只有江炼了,他受过很多苦,但仍有一颗柔软的心。
他会这么做的。
行李太重了,孟千姿就在这儿把包放下,歇了口气,又往前走。
她不担心有谁会把包拿走,这么安静荒芜的地方,真出现个小贼,反而会是让人欣慰的事。
不过,走着走着,就不荒芜了。
她看到了画,画在地上的画,那是庞大的、日积月累的图幅,最早看到的那些,甚至被风蚀得只剩浅痕。
画里种种,都是她熟悉的。
有悬胆峰林里的那只小白猴,瞪着眼,在贴面膜。
有老嘎家的吊脚楼,楼底下,还堆着巫傩面具、木头凿下的刨花,以及老嘎为自己准备的那口棺材。
有推着眼镜的神棍,那架势,似乎下一秒就要长篇大论。
有江鹊桥,摇摇摆摆的娇憨模样,如同往昔一般鲜活。
当然,最多的还是她:得意时的、泫然时的,还有咯咯笑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