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补玉说:“别胡思乱想。”
杨絮突然有些生气,说:“我都不在意了,你就不能对自己坦白一次吗?”
她看着静默不语的丈夫,他坦然却痛苦的目光注视着她,说:“我没有时间想其它,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是我最重要的人。这是我现在唯一想的事情。”
杨絮笑了,眼泪却不住流了出来。
“那,等我死了,你就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她说。
沈馥拉着沈郁,趁活动课滑雪的时候,从幼儿园溜了出来。
沈郁还记得在公用电话亭给老师打电话说他们要去看自己的妈妈,因为她生病了。
“我知道她在哪家医院。”沈馥说。她见过妈妈从前的胃镜报告单。
沈郁在街边买了一些花,说:“爸爸可能会骂我们的。不过他为什么不让我们看妈妈?”
沈馥有些低落,走了一会儿才说:“妈妈会不会病的很严重?她会离开我们吗?”
沈郁也没把握,但见她这么难过,便安慰她:“别担心,我们有两个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时候已经不早,两个人问了路边的商家,医院所在的大街离的有些远,好在他们遇到了一个同行的中国人,搭了顺风车。
沈补玉在医院接到幼儿园的电话,他大吃一惊,节骨眼上孩子们再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则岂不是真让杨絮一秒都活不下去。杨絮的手术刚结束,隔着玻璃能看到她全身插满管道躺在监护室里,尚不允许陪护,因此他马上动身去找孩子们。
城市的治安根本无法保证两个五岁的孩子盲目到处问路的安全性,他很着急,正要开车去幼儿园附近的街道问,却在医院门口见到了他们从一辆私家车上下来,因为是相反的车道,所以隔了一些距离,等到他调头过来时,载他们来的车已经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