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三笑着问:“我能走去哪里呢?”
亲爱的,我最意气风发的十几年都留在这里了。
留在你们给我的这间客栈。
是这间客栈让我看见,在最黑暗的夜里人们是如何为黎明祈祷。
我庇护被军阀追捕的女人她们在家暴的噩梦里惊醒,睡在客栈的房间里。
我接纳被人侵犯的孩童他们在深夜里哭泣,蜷缩在客栈的壁炉边。
我安葬迷路的旅人他们在风雪夜停止呼吸,安眠于客栈的院子里。
我努力缝补这个满是缺口的世界,也曾经在这些夜晚不能入眠。
路人甲把洗干净的抹布放好,擦干净手,将围裙折叠起来。然后路人甲抬头,发现苗三一直在盯着他发愣。
路人甲走到苗三身边坐下来,放松地靠着椅背:“苗哥,在思考什么人生呢?”
苗三说:“你说我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她又点燃一支烟,说:“你错了,小路。”
“我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的。”
路人甲坐在苗三身边,默默思考着她的话。她说话时的态度极沉静,仿佛一个阅尽世事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