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考上的。”李白抱着膝盖,偏头打量他。
“谢谢。”杨剪也在打量,不是CD,是李白。
如果他问“警察要来了,你不怕吗”,李白一定还会这么清白地看着他,笑说:“不会啊。”
杨剪的心忽然很静,他想了起来,自己最后到底写了什么。在那张破纸上他用结尾一段话断定无人能够为自己死,在人生结束之前,自己也不会和那人见上一面。
对于他这种跟好运搭不上边的人来说,反话果然有效。
现在还是一点好运也没有吗?
杨剪一寸一寸地看过面前阴影中半跪的男孩,那感觉就像拥有了一双崭新的眼睛。
“我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了。”他承认道。
“我也知道。”李白也变得格外坦诚。
杨剪笑了笑,拎起身边几块灰砖,把它们丢开,拍了拍地面。李白立刻就坐了过来,乖乖地挪得很近,捧起他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脸上。
“其实我很老了。”口鼻被遮住,他笑眼弯弯,“我可以当你叔叔了!”
“摸不出来。”杨剪只在他脸颊上轻轻挠了挠。
“我说我的灵魂,”李白迟疑了一下,“我是十七岁的我,但我的……对,记忆,我脑子里有很多以后的事,我知道我们会怎么认识,要过多久,才能认识。”
“我有个很久没见的弟弟,”杨剪说,“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