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在玻璃屏幕门里警惕地看着他。
“准备去机场?”方昭质也瞥着他的行李箱。
“故宫。”
“故宫?”
“有片场。”
“这样啊,”方昭质看到他挽起的袖口,以及袖口下的手臂,那些伤痕还在,“最近几年过得还不错吧。”
李白不再回答了,咬上自己的唇钉。地铁呼啸着停下来,滴滴滴开门,离末班车还差两班,他们却都没有抬步跨入车厢。
“对了,以前没机会说,512那年我在实习,去汶川援助了两个月,”沉默持续了一会儿,方昭质又道,他觉得这很有可能是自己跟这人的最后一次见面,“我其实看到过你。”
李白仍低着头,静静站在那儿,但方昭质可以断定,他正在听。
“你是志愿者吧,我看你穿的红马甲,余震受了伤,就在我们站包扎,完事了居然还不肯走,还要在震区留着。当时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来是杨剪的弟弟。”
李白轻轻“哦”了一声。
“你是怕他在那边支教吧,”方昭质笑了,“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不知道。”这回李白答得迅速。
“我在找一个人,把他找到了,杨剪才会过得好,”他侧目望住方昭质,竟然很真诚,也有点无助,像是种憋闷太久的倾诉,“不找到我就不会和杨剪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