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日这一天,吴邪刚刚出门,只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赫然停在了他的家门口,他愕然侧目,只见一高挑俊秀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斜靠着车门,一件上好的呢子西装,也没系扣子,露出了里面粉红色的衬衣,站在那儿冲他微微一笑,“吴邪,好久不见呢。”
“小花?”吴邪大吃一惊,连忙走上前去,“你怎么会在这儿?说实话,我这些日子来还很担心你。”
解雨臣摊了摊手,“北平待不下去了,所以我过来逃难了,吴邪,你可要收留我噢!”他说着这话,却并没有显得很紧张,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料想之中。
“如今北平的形势如何?”吴邪却一下子着急了起来,追问道。
“不好。”解雨臣一边走着,一边回答道。
只是短短的两个字,就让人心里一沉,解雨臣从不虚言,他说的不好,那一定是真的不好了。而连他这样的人精都离开了北平,想来是相当的严重了。可吴邪还是不死心,问道,“到什么程度了?”
“最晚这个月月底,北平一定失守。”解雨臣说的相当笃定,他的神色很平静,可吴邪此时却脸色惨白,他看了一眼吴邪,补充道,“国军已经悄悄把紫禁城里的文物都送来金陵了。”
解雨臣像是在自己家似的,熟门熟路地走进了大堂挑了个位置坐下来,一旁的下人也自觉地为他端了茶。吴邪跟着坐到了他的旁边,“这么看来,他们是早就做好失守的准备了?”
“哼,岂止。”解雨臣低头撇了撇茶末,抿了一口,“张大佛爷前些日子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这几天刚刚回来,抢回了丰台和天津老站,如今,我猜应该在打廊坊,不过没什么用,日本人一直在轰炸西苑兵营,更何况,我有可靠消息,今晚汪藏海打算弃城出逃。”
吴邪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接触到来自前方战场的消息,那还仅仅只是所谓的“不好”,他很想知道,对解雨臣而已,什么才是“糟透”了。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你为什么不提醒张大佛爷?也好让他早日拿了那个汪藏海,说不定根本不会失守呢!”
解雨臣抬起头,像看着一个傻瓜一样看着他,呵呵笑了起来,“吴邪,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北平真的守不住了。如此清晰的形势,你也看不清吗?”
“胡扯!我只知道,现在是我们胜了,你凭什么那么笃定一定会失守?”
解雨臣一怔,微微笑了笑,“吴邪,你知道解家除了盗墓贩卖文物,还干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