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家人其实也参与了那件事,不过他们的手段更高明一些,”吴三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说道,“他们想要的也比我们吴家要多得多。现在想想,好像当年连我都被解连环那个老小子摆了一道。”
潘子像是刚刚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这件事,如今想来也只能保得了吴家一时,保不了一世。但是,付出的代价着实太大了。”
“所以,这个局,还没有完。”
在匆忙乱世中,无论是一个小小的决定还是精心筹划的谋算最后带来的总是不可挽回无法估量的后果,伴随着的永远都是情感的阵痛。
潘子走后,吴三省依然坐在那里打坐念禅,这些年来听着寺里的晨钟暮鼓,他昔年那乖戾狠辣的性子也消磨了不少,人也变得稳重平和了很多,就连粗口也基本戒了。
外面的天色渐渐昏暗,屋里一团漆黑,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站起身点燃了油灯。借着灯光,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又看了一遍。
这封信很长,信纸上的钢笔字迹苍劲有力。
“三省吾弟:
见信如唔。吾虽不得已锢令贤侄于室,然其有大德,自有高人相助,目前业已平安,勿念。相助其之人,吾心中已有几分猜测。近日吾闻风传恐有大变……”
之后长篇累述的都是一些揣测,大致是说日本方面可能近日会有所动作,但是具体情况尚不明朗,不能透露得太多,但是提醒他需要早做准备。言辞间显得对日军内部很是熟稔。吴三省又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落款的那三个字“角刀牛”淡淡地笑了,自言自语道,“什么古怪的名字,这也能想出来。”
他默默地把信烧了,突然,窗外一道闪电,紧跟着便是一声惊雷,大风吹得木窗咯吱咯吱作响,眼看一场阵雨将至。他走到窗边探出头去,只见哗啦啦的雨水直接从天上倒了下来,重重地敲击着地面,一眨眼的功夫地面上就已经全部湿透了。
“要变天了。”他默默念了一句,将窗户关得牢牢的。
这一天是临安入梅的第一天。
吴邪在得知自己养的画眉鸟被捏死后,心痛不已,之后便再也不愿养任何活物,结果每日更是闲得发慌,幸好在这种特殊时期他还有台收音机可供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