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雨空眼睫低垂,说道:“在座的各位都是人中龙凤,我一个残废又能有什么主意?大家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更何况你不喜欢我,我少说几句话,还能少讨你的嫌。”
殷月城心道:“臭腌鱼闹什么臭脾气?就为昨夜我没带着他一起乐么?”
若是换了谢雯卿使小性儿,殷月城自然温言软语好生抚慰,换了慕流星,殷月城也会嘻嘻哈哈和他玩闹,但对鄢雨空可没这个劲儿,当下只佯作不知。
众人商议得当,赵仁景便扶着父皇回屋养病,百草老仙自行配制龟鹤昏梦散;慕流星则指挥众人排演绳圈阵法,又恐蒙面仆人偷窥,便用被子将窗户全都遮了起来。
大家自知与裴松声武功相差太多,全都竭尽全力,不敢有半分懈怠。
其后七天,众人不分昼夜排练阵法,困到极处才眯上一会儿。殷月城有意无意冷落鄢雨空,尽和谢慕二人说话谈笑。
偶尔讨论起裴氏父子,大家都是满腹疑惑,实在想不通裴松声这独来独往的武林怪杰,上哪儿无端端收养了一个儿子?而裴冷魄又怎么炼成蛇毒控尸邪术,从头到脚透露着森森鬼气?
至于裴氏父子现今闹得反目成仇,做父亲的要将黑木四兵器散落各方,做儿子的却非要集齐四兵,众人倒不觉得如何奇怪。只因裴松声和裴冷魄都是最古怪奇异之人,倘若他俩父慈子孝,才会叫人琢磨不透。
忙忙碌碌之间,七天转眼就过。
到第八日上,众人卸去窗上遮掩,只见外面星疏月淡,满院芭蕉随风而动,沙沙作响,将近子夜时分。
百草老仙双手托着三个纸包交给谢雯卿,说道:“我尽力节省药材,也只配出这三包龟鹤昏梦散,咱们只有三次机会,你可得仔细使用。”
谢雯卿应道:“是。”谨慎接过,藏在袖中。
众人按照排演好的绳索阵法,各自在屋内站定方位,屏住呼吸,等待大敌到来,只觉得心脏怦怦乱跳,手心不断出汗。
很快子时到了,只听得荒原上远远传来一阵长笑,转瞬间由远及近,只听砰咚一声,屋门破开,裴松声阔步而入,双手背在身后,笑道:“小娃娃们准备好对付老夫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