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来看看。”他兴冲冲地将好几张图纸一一在桌上铺开,语气有些兴奋,“这是我在儋州时琢磨出来的。”
“你是不知道,儋州那些土匪不光凶恶,还格外狡猾。他们把巢穴安在地势险要之地,易守难攻不说,还跟狡兔似的备着好几处退路,朝廷的人想攻上去,简直难如登天……”
图纸上是谢临研究出来的,几架形制精巧的连弩与抛石机改良图。
弩机括处加了活络榫卯,能比寻常弩箭快上三成连发,箭头还淬了特制的麻药,即便射不中要害,也能让中箭者瞬间瘫软。
抛石机则缩小了底座,加装了可拆卸的轮轴,原本需十几人才能推动的笨重器械,如今四人便可抬着在山地间移动,石弹上还裹了浸油的麻布,射中目标便能引火燃烧。
萧景渊听他讲解,神色也渐渐郑重起来。
原本他还当谢临在器物营造上只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还真被他研究出大有用处的东西来。
谢临还在兴致勃勃的说着,萧景渊不由看向他。
看来上天总是公平的——给了谢临极好的出身,却偏让他痴迷于世家大族眼中“难登大雅之堂”的技艺,致使一身本事无处施展。
而他......
萧景渊想到了自己。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的光渐渐暗淡,最后变成一潭死水。
谢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察觉到身旁人的落寞,他修长的手指压在图纸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道:“你知道我在画这些图纸时,想的都是谁么?”
萧景渊便抬起眼,看向眼前眉眼明媚飞扬的少年。
心中已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