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垂眸不语,抚着小白狗儿的手越发温柔。
两兄妹紧赶慢赶,回到家时,也已是月上中天。
衣着一新的仆妇脸上喜气洋洋,向两人问好,又指了席面摆在花厅里头,如今也只他三兄妹未曾入座。
见两人一同现身,晏夫人抬眼瞥过,并未出言规训,只道:“敏姐儿身子不适,我们就不等她了,你们两个,快些入座吧。”
晏谨乖觉,将小白狗儿抱上去讨祖母欢喜,果然,晏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却又嫌弃这狗毛色太白,也不知要费多少水去洗。
“祖母,兄长这是怕您老人家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得乏味,这才想着法儿地逗您开心。若是祖母不喜,不若交给我养,我定能将它养得白白胖胖,人见人爱。”
晏宁两眼放光盯着雪白的小奶狗儿,一副要将它据为己有的架势。
晏老太太将眼一瞪,道:“我什么时候说不喜了?大孙子孝敬我的,怎么就便宜了你这小猴子,想也别想。”
说罢,把小白狗儿交给了身后侍立着的春草,转头又向晏夫人道:“既是敏丫头身子不舒爽,不若拣两道她爱吃的菜,叫人送去,也是团圆了。”
晏夫人连忙起身应道:“已叫厨房备了多的,与她送去了。”
晏老太太点点头,又看向面前这一桌子席面,不由叹道:“想当年,我与安哥儿母子两个相依为命,饭也难得吃饱,哪里能想到,有朝一日,也能吃上这般奢侈的这么一桌子酒菜——”
她这话一出,家里几人连忙都站了起来聆听教诲,晏老太太感慨完,抬头看见,不由嗔道:
“我不过是白说上两句,哪里就这么大阵仗了?快些坐下来,咱们家没有这般多的规矩。”
众人这才笑着入座,乔氏笑着道:“我早听大爷说,若不是祖母有远见,卖房子卖地也要供父亲科考,只怕现如今也没有咱们家今日这般的好日子。”
晏老太太听得开心,呵呵笑着说:“那也是你们父亲争气,自己考得了官身,还与我娶来这般贤惠持家的好媳妇。”
冷不丁听到提起自己,只坐在一旁装佛像的晏夫人不由惊愕抬头,看见晏老太太看向自己满意的目光,不由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