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抬头望去,只见灵泉井方向腾起的红雾正翻涌着逼近,像团浸了血的棉絮,所过之处,田埂边的野草瞬间蔫黄,叶尖渗出黑褐色的汁液。
"是蚀灵雾。"朱道士不知何时挤到了田埂外,他盯着红雾的眼神发直,"这东西专破灵脉,沾到身上......"他突然噤声,许是想起云栖还站在雾头前。
云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能感觉到灵田铲在袖中发烫,那热度顺着经络往四肢百骸钻,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点燃。
这是觉醒的征兆,可青梧说过要等它彻底觉醒再抢——难道这蚀灵雾,是为了逼她提前激发灵田铲的力量?
"沈堂主!"蒋护法突然从雾里冲出来,他腰间的法器袋鼓鼓囊囊,显然方才趁乱收了不少东西,"这雾来势汹汹,咱们得先撤到演武场!
至于这丫头的灵田铲......"他目光扫过云栖的衣袖,喉结动了动。
云栖突然笑了。
她终于明白蒋护法为何总盯着她的农具——灵田铲觉醒时溢出的灵气,足够让这些贪心的人垂涎三尺。
可他们不知道,这农具认的从来不是谁的拳头硬,而是谁肯弯下腰,把汗水滴进泥土里。
"撤什么撤?"她反手按住袖中的灵田铲,灵力顺着铲柄汩汩涌出。
后颈的伤口还在疼,但那痛反而让她的思路更清晰了:"灵泉井是仙门三十座灵脉的总源,要是被蚀灵雾毁了,整个青华宗都会变成废山。"她抬眼看向沈砚,眼底燃着簇小火,"我能引灵田铲的力量护住灵脉,但需要你帮我拖住他们。"
沈砚的剑穗在夜风里晃了晃,他突然低笑一声,指腹轻轻擦过她沾血的耳垂:"我何时说过要撤?"话音未落,玄铁剑已嗡鸣出鞘,剑气卷起满地碎刃,精准地钉在蒋护法脚边——只差三寸,就能洞穿他的脚踝。
蒋护法脸色煞白,连滚带爬退出去三丈远。
许管事缩在他身后,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