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宴辞都不清楚自己能否顺利地迈过去,更不可能带着路知行去迈一迈了。
一阵北风吹过,地上半死不活的柴火堆终于有了点生气,火星子红亮红亮的,像极了那年露营时的篝火。路知行是个有理想的人,也是个有抱负的人,更是个有才华的人。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他都能活下去的。
路家那么欺负他,那么苛待他,他都能隐忍着,平平安安长到二十二岁,他没问题的。
不像自己,没了路知行,是真的活不下去。
薛宴辞在心里想着这些事儿,又看看手里的姜茶,再抬头时,柴火堆灭了,在一阵瓢泼大雨里开始冒烟了。
白的、黑的、黄的烟丝缕缕向上空升去,又被一片雨水拍在地上,什么痕迹都没能留下。
“知行,风光背后不是肮脏就是沧桑。你觉得我是凭借着哪一样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你觉得叶家是凭借着哪一样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薛宴辞,我不管你是凭借着哪一样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也不会去管叶家是凭借着哪一样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只想要你过得好,我想要我们的婚姻美满,家庭幸福。”
“我只想要这个。”
薛宴辞哑然失声笑了笑,“知行,别逼着我和你吵架,可以吗?”
路知行没有说话,只伸手将薛宴辞手里的姜茶拿走倒掉了。
吵架?
路知行不敢再吵架了。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奢望能从薛宴辞身上得到坦诚相待的亲密关系,更不该奢望能和她婚姻美满、家庭幸福。
如果没有一次又一次地求着和她结婚,没有要求她生孩子,也许一切就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是自己太贪心了。
路知行走了,他将薛宴辞面前的柴火堆点燃,又拿了毯子披在她身上,塞一个暖手宝到她怀里后,就走了,回帐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