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潘令宁咬住了下唇,生怕一番说错。
“今夜元夕,夜不禁,京中遍是鱼龙游、猜灯谜、放花船之景,你若是不弃,今晚齐某……约娘子赏夜可好?”齐远再次殷切相邀。
潘令宁轻轻溢出一声叹息,她本身,对感情之事也一窍不通,更遑论周旋于两个男子当中。
这境地,绝非她所愿!她原本顾忌齐远即将科举,恐伤他的心,因而缄口不言,只是看着他越陷越深,若不及时止损……反而是害了他!她心下愧疚,也不吐不快了!
“齐公子,可否移步雅间说话?”潘令宁下定了决心,言语亦爽利起来。
齐远眼前一亮,以为将有意外之喜,便连连点头:“当然!”
潘令宁领着他前去雅间之时,东翁立在柜台后方,听着张叔讲解纸务,余光瞥见,目光随即跟着两人身影游移,已爬上皱纹的眼帘微微翕动,眸光癯烁睿智、若有所思。
入了雅间,潘令宁又把门窗关上,生怕声音传了出去。
而后在齐远满怀期待地注视之下,她垂下眼帘一番酝酿,才赫然盯着他,双目澄澈如明镜,不再带一丝杂质,言语亦坚定:“齐远……我知晓你对我的心意,只是,我是个相当冷情的女子,对爱欲无感,你对我的付出,除却我认为有用之处,我给予回应,其他的,我皆不曾记挂心上。你仁义正直、风光霁月、前途大好,不值得在我身上浪费心思!”
齐远一怔,笑容渐渐敛起,眼眸无措地微微转动,不知是否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许久才轻轻质问:“娘子……你这话……何意?”
“便是……字面的意思,您如此聪慧,必然听得明白。少东家,你为人如此善良,我委实不想耽误你,我入京,除却救赎兄长,破解家族危机,便无别的心思,若日后功成,我必要回歙州去,我大哥病弱,我不可离他太远……因此京城人物,于我而言,可以是友人,可以是纪念,却不能是牵挂!
“望你……虽一时伤心,但能想得通透,值此春闱在即,当以科举前程为重,切莫陷入儿女情长当中!”
她终是一口气说完,心中也舒畅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