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开始模仿我的动作了。我抬手,它也抬手;我皱眉,它也皱眉。”
“它穿了我的绿裙子,在照片里转圈。那条裙子明明在我衣柜里。”
“它要出来了。昨晚我听见照片在响,像有人在里面敲门。”
最后一篇日记只有一句话,字迹潦草得像在挣扎:“它穿着我的裙子,站在镜子里对我笑,它说它才是苏曼。”
日记的最后夹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学生和苏曼的描述一模一样,可她的脸,赫然是我现在的样子。只是那双眼睛,黑得像两个洞,洞里映着个模糊的影子——是家照相馆的招牌,“时光相馆”四个字在照片里泛着青黑色的光。
我突然想起取照片那天,老头右眼的红血丝,像极了苏曼日记里描述的“照片里渗出来的血”。
第七天夜里,衣柜自己开了。
那件宝蓝色的旗袍挂在衣架上,在月光下泛着种诡异的光泽。我明明把它还给老头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走过去想把它扔出去,手指刚碰到盘扣,突然浑身一麻。无数画面像电影快放一样冲进脑子里:
潮湿的地下室,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一个穿旗袍的女人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眼睛瞪得滚圆。
一个戴礼帽的男人举着相机,闪光灯亮得刺眼,女人的旗袍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肩膀上的淤青。
照相馆的暗房里,男人把照片泡在显影液里,液体慢慢变成暗红色,照片上女人的脸开始扭曲。
女人的手指在墙上刻字,指甲都磨掉了,血痕组成三个字:救我……
我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正穿着那件旗袍,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人嘴角挂着笑,不是我的笑,是苏曼日记里描述的、照片上的笑。颈间的勒痕变得又深又红,像条正在收紧的绳子。
“民国二十六年,三月初七。”镜子里的人突然开口,声音又尖又细,和摄影棚里听到的笑声一模一样,“那天也在下雨,和今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