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见了?"我停下脚步,心里发紧。
他慢慢转过身,月光照在他脸上,我看见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嘴角却挂着笑,跟阿俊当时在镜子里的笑一模一样。
"我看见月红了,"他说,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她穿这件戏服时,才十八岁......"
老张头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才知道,原来他年轻时也爱过月红。那时候他是戏班的武生,总在后台等她卸妆,月红就把自己绣的荷包塞给他,红布面上绣着缠枝莲,跟戏服上的图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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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人害死的。"老张头的声音抖得厉害,"那天唱完《霸王别姬》,有人看见她跟一个穿黑大褂的男人进了杂物间,后来就听见她尖叫......等我们冲进去,她已经吊死在房梁上了,穿着这件红戏服。"
他说,月红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个荷包,指甲缝里全是血。后来那个黑大褂再也没出现过,有人说是她的相好,也有人说是戏班的对头。
"她不甘心啊,"老张头突然哭了,老泪顺着皱纹往下淌,"她到死都是清白身子,就想找个伴儿......"
我看着他的脸,突然发现他的脖子上有圈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再往下看,他的手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缠枝莲的刺青,跟戏服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您......"我刚想说什么,他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铁钳。
"你也留下吧。"他咧开嘴笑,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月红说,她喜欢你这样老实的孩子。"
我吓得拼命挣扎,可他的手像焊在我手腕上似的。就在这时,戏台方向传来一阵唱戏的声音,还是《霸王别姬》,这次听得格外清楚,像是有人在我耳边唱:"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
老张头的眼神突然变得呆滞,手也松了。他慢慢转过身,朝着戏台走去,脚步轻飘飘的,像个提线木偶。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地上,像条扭动的蛇。
我趁机挣脱,头也不回地跑出戏班。身后的唱戏声越来越响,还夹杂着女人的笑和男人的哭,像无数根针,扎得我耳朵疼。
我离开戏班已经三年了。
现在我在一家餐馆洗盘子,每天累得倒头就睡,可还是会梦见那件红戏服。梦里总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背对着我,梳着乌黑的长发,领口的珍珠亮得晃眼。我想跑,脚却像被钉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慢慢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