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盒放在门口的那一刻,我正对着电脑屏幕打哈欠。凌晨三点的公寓里只有键盘敲击声,作为恐怖小说博主,昼夜颠倒早已是家常便饭。
那是个深棕色的硬纸盒,没有寄件人信息,地址却精准到我家的门牌号。胶带边缘泛着诡异的油光,像是被水泡过又阴干的痕迹。我踢了踢拖鞋走过去,指尖刚碰到纸盒就缩了回来——冰凉,不是纸张该有的温度,倒像是攥着一块浸在井水里的石头。
拆开时发现里面只有块怀表。
黄铜表壳布满细密的划痕,背面刻着缠枝莲纹样,花心处有道月牙形的凹陷。表盖合得很紧,我费了些力气才掰开,里面的表盘蒙着层白雾,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秒针微微歪斜,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过。
「搞什么?」我对着空气嘟囔。最近刚在直播里吐槽过粉丝寄来的灵异道具太敷衍,难道是哪个读者的恶作剧?
随手把怀表扔在玄关柜上,转身时脚踝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低头看见柜角的铜制装饰划破了皮,血珠渗出来的瞬间,我听见怀表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是有根锈死的发条突然动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我站在一条狭长的走廊里,两侧的墙壁糊着泛黄的墙纸,上面印着和怀表背面一样的缠枝莲。空气里飘着股淡淡的霉味,混着某种老式胭脂的甜香。走廊尽头有扇虚掩的木门,门缝里透出昏黄的光,还隐约传来水滴声。
我走过去想推开门,手腕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那触感冰冷刺骨,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手,指甲尖刮过我的皮肤,留下几道细密的疼。
惊醒时浑身冷汗,窗外的天刚蒙蒙亮。我摸了摸手腕,那里果然有四道淡红色的印子,像是被指甲划过。
玄关柜上的怀表还在,只是指针不知何时开始转动了。秒针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爬行,每动一下,就发出一声干涩的摩擦声,在寂静的清晨里格外清晰。
接下来的几天还算平静。我把怀表塞进书桌抽屉,继续赶稿、直播,渐渐把那道划痕和奇怪的梦抛在了脑后。直到第五天晚上,我在直播时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当时正在和观众连麦讲医院怪谈,耳机里突然钻进一阵杂音。不是电流声,更像是有人在远处用指甲刮擦玻璃,细细碎碎的,顺着耳线爬进耳蜗。
「你们听到什么了吗?」我摘下耳机问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