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离得很近,像是紧贴着我的脚后跟。我能闻到一股混杂着灰尘和腐朽的气味,像有人把发霉的棉絮塞进了我的衣领。我拔腿就跑,手电筒的光在楼梯上乱晃,照亮台阶边缘磨损的棱角——那些棱角上,似乎沾着点暗红色的污渍。
跑到家门口时,我回头望了一眼。楼梯间的黑暗像块吸光的海绵,什么都看不见,但我知道,有东西在看着我。它的视线像冰冷的蛇,顺着我的后颈爬上来,停在我转动钥匙的手指上。
“咔哒。”门开了。我冲进去关门的瞬间,门板外侧传来一声极轻的、像是指甲刮过木头的“嘶啦”声。
从那天起,我再也不敢晚上独自上楼。每天下班都要在楼下便利店磨蹭到有邻居回来,再厚着脸皮跟着人家一起走。但有次我没等到人,硬着头皮走进楼道,刚踏上第一步,头顶的声控灯突然“滋啦”一声亮了——不是我发出的声音,而是灯自己亮的。
昏黄的光线下,我看见二楼到三楼的楼梯上,整齐地摆着一排湿漉漉的脚印。那脚印很小,像是小孩的鞋印,却带着成年人的重量,把水泥台阶都踩出了水印。而脚印的尽头,三楼的消防栓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一线暗红的液体,正顺着门缝往下滴,在地上积成一小滩。
我开始失眠,梦里全是昏暗的楼梯和无休止的“沙沙”声。有次半夜惊醒,我听见客厅窗户传来轻微的敲击声,拉开窗帘却只看见对面楼的灯光。但当我转身时,玻璃上赫然贴着一个模糊的人脸轮廓,皮肤干瘪,眼睛是两个黑洞。我尖叫着后退,再看时,玻璃上只有我自己惊恐的倒影。
张姐看我脸色越来越差,塞给我一串桃木手串:“拿着吧,我老家求来的。跟你说个事,这楼以前……”她压低声音,“十年前,三楼住着个独居老人,姓陈,大家都叫他陈阿公。他儿子在外地打工,平时就他一个人。后来有天半夜,有人听见楼道里有吵架声,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第二天就发现陈阿公摔倒在楼梯间,头磕在台阶上,人已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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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意外摔倒吗?”我捏紧桃木串,手心全是汗。
“说是意外,可当时有人看见陈阿公家门口的鞋架倒了,地上还有半截断了的拐杖。”张姐叹了口气,“他儿子回来办丧事时,哭得特别惨,说他爸睡前还给他打过电话,说楼道里有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拖东西……”
陈阿公。拖东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