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苍算盘珠子拨弄的声音在兰雪堂中很清脆,比他这个说话可清脆多了。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呢,我只是记录了现实呢。”
“你也不担心我婆婆会找你的麻烦?”
“三太太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根本就不会在意这账本上无意义的数字呢。我又不想贪,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就像你所说,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到头来,不过是因果循环,各自报应呢。”
慕云舒已经变成双手托腮了。
她望向了外面光亮亮的日头,不再像夏日那般热浪滚滚,望之灼人,可盯的久了,仍旧有些刺眼。
之所以慕云舒一眼就能查到这四千两银子,也是得亏了文苍的账目干净的真跟清水似的,哪怕账目是负的,他都敢往上填,甚至谁贪了什么东西,多挪了什么物件,从哪个类目上抽调银子,他都写的一清二楚,既不怕被问责,也无所谓账目变成个贪赃证据
而且他把贪的人,贪的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贪的,哪笔贪的,都给指名道姓地写了个清清楚楚,他自己在夏日多拿了几条毛巾,兰嬷嬷从油灯上转了四两银子,兰雪堂那价值连城的雪松图被三太太私拿,他都敢往上写,完全是一副大义灭亲,连自己都灭的架势。
慕云舒其实很好奇三太太和兰嬷嬷有没有看过文苍做的账本,他一个管事。
平账?
不存在的。
根本平不了。
隐瞒?
也不存在的
他压根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