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支淬毒的弩箭,带着死神的尖啸,从他们头顶上方近乎垂直的绝壁阴影中激射而出!距离太近,角度太刁钻!
“噗!噗!噗!”
箭矢入肉的闷响接连响起。曹军斥候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纷纷中箭倒地。那名什长被一支弩箭精准地贯穿了咽喉,瞪大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身体抽搐着倒下,鲜血迅速染红了冰冷的岩石。
绝壁之上,魏延探出头,冷酷地扫视了一眼下方横七竖八的尸体,确认无一活口后,才打了个手势。二十名无当飞军如同壁虎般迅速滑下,动作干净利落。
“清理干净!把尸体和拒马丢下悬崖!”魏延低声下令。很快,隘口恢复了原状,只留下几滩迅速冻结的暗红色血迹,以及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很快也被山风吹散。
当赵云率领主力通过鹰嘴崖时,这里已经畅通无阻。两支队伍汇合,没有片刻停留,继续向着下辨城的方向,在险峻的米仓道上,卷起一道决绝的烟尘。
“再有一日!日落前,必须抵达沮水!”赵云的声音斩钉截铁,目光穿透重重山峦,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座扼守要冲的下辨小城。魏延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战意更盛。时间,就是生命,就是蜀汉存续的希望!龙胆与无当,这两支蜀汉最锋利的矛,正刺破秦岭的寒冬,直插曹军最脆弱的软肋——武都!
第三日,未时初刻(下午一点左右)。
浑浊的沮水(白龙江)在冬日里显得格外冰冷刺骨,水流湍急。下辨城唯一保留的主渡口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郭淮亲率八百精锐步卒在此布防。简易的土垒和拒马沿着河岸延伸,后方是临时搭建的箭楼。士兵们紧握着长矛和弓弩,眼睛死死盯着对岸的密林和远处的山道口。河面上,仅剩的一座浮桥已被曹军士兵浇上火油,随时准备点燃。几处烽燧上,狼烟柴草堆积如山。
“报——!”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到郭淮面前,声音嘶哑,“将军!东南方向!米仓道出口!发现大队蜀军骑兵!打着‘赵’、‘魏’旗号!距离渡口……不足十里!”
“终于来了!”郭淮眼中精光爆射,猛地拔出佩剑,“全军戒备!弓弩手准备!火油准备!听我号令!”
命令迅速传开。河岸边的曹军士兵瞬间绷紧了神经,弓弩上弦,长矛如林。负责点火桥的士兵也举起了火把,只等一声令下。
时间仿佛凝固。寒风卷起河岸的沙尘,吹得旗帜猎猎作响。对岸的密林深处,隐隐传来沉闷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如同滚雷。
突然,密林边缘,一面“赵”字大旗率先冲出!紧接着,是如同潮水般涌出的蜀军骑兵!银甲白袍的赵云一马当先,身后是八百龙胆骑,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扑沮水岸边!
“放箭!”郭淮的怒吼撕裂了空气!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