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少月俸,全靠牢里关着的这些人的家属孝敬,一年到头落不下多少,这回老赵头把两年的收入都快搭进去了,还没看到头呢,谁还敢进去当显眼包。
送过暮食后,牢里彻底安静下来,几乎落针可闻,纪凌云正捧着本兵法看得起劲,就听到一声轻笑:“世子爷,天涯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能做邻居,呵呵。”
这声音他熟,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悦,林泳思怎么办事的?这货为什么还没被砍头?
他扔了手中的书,站起身来,在牢里逡巡一圈,将目标锁定在角落里一间牢房上。
牢里阴暗得很,仅靠几根火把照明,因此他进来这一天始终没发现,角落里还有间装饰得一点也不像牢房的隔间。
康裕坐在其间,正捧着杯茶轻啜,那样子不像坐牢,倒像是在生意场上与人闲聊般悠闲。
“你居然还活着!”纪凌云分明记得,他曾施压给林泳思,让他将康裕尽快处决的,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意思,同时也是他爹的意思。
只要康裕一死,杜家只剩两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和襁褓中的婴儿,王府有一万种办法悄无声息弄死他们。那让人眼馋的家产与各种商路还不全都归于王府所有了。
林泳思好大的胆子!
“你这种贪得无厌的人都能活着,我为何不能?”与纪凌云的勃然大怒不同,康裕则云淡风轻,一派你奈我何的模样。
“贪得无厌?这个词用在你身上倒是正合适。”纪凌云忍不住嗤笑:“我可能很快就能出去,但是你,恐怕没这个可能了。”
“当了杜家的女婿,你若安分守己,不缺你的富贵日子过,是你自己欲壑难填,想要大权独揽,害死了妻子与岳父,我只不过顺水推舟,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白不吃。”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妻子与岳父死于凶杀了?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了呢?”康裕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世子爷,这天下,并非你一人会算计,也并非凡事都由你一人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