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西范那句“该我了”,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亢奋的钱卫国和得意的杨秘书头上。
禁闭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杨秘书皱起眉头,正要开口呵斥。
张西范却看都未看他一眼。
他眼中,这个杨厂长的大秘,不过是个传话筒,一只狐假虎威的狗。
他径直走向钱卫国。
一步,一步。
皮鞋落地的声音,不重,却像踩在钱卫国的心跳上。
他没有愤怒,没有质问,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悲悯,就像在看一个即将被献祭的祭品。
他在钱卫国面前一米处站定,没有看他指向自己的手指,而是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
“老钱,你女儿的哮喘,最近好些了吗?”
轰!
钱卫国如遭雷击,伸出的手指猛地一颤,脸上的狂热瞬间褪去,只剩下无边的惊恐。
杨秘书也愣住了。
他预想了张西范一百种反扑的方式——狡辩、威胁、喊冤……却唯独没料到这一句。
一句看似不着边际的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