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也不是个喜欢绕弯子的性子,直接开门见山。
“叨扰了。此来前来,是因发觉这荣昌镇如今的格局,与早年间寇师兄下山时所描述的,已是截然不同。”
儒衫柳相引着她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亲自提起一只粗陶茶壶,为她斟上一杯热气袅袅的清茶。
白芷的视线扫过桌上的茶具,继续说道:“特别是镇子里的龙君庙、镇北的柴火观与镇东的陆水寺,此三处气机浑然一体,深不可测,我竟是半点也看不透。此外,野狐河畔新立的那座水神府,与镇中心那座城隍阁,其内神只的品阶与香火规模,都与寻常郡县的山水神只大相径庭。我初来乍到,不敢妄动,故此前来请教山君,免得不知其中规矩,无意间坏了您的布置。”
儒衫柳相闻言,将那杯热茶推到她面前。仙子心细,也守规矩,这很好。”
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热气。
“野狐河那位水神,是樊家四小姐,闺名之余。早年为情所困,化作了厉鬼,又因亲手了结了那负心人的性命,执念得消。我见她虽有错,却非大恶之辈,便顺手敕封她为野狐河神,掌一方水运,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归宿。”
柳相的声音很平缓,像是在讲述一段再寻常不过的过往。
“至于城隍阁里那位,姓于,名邵。生前为官,一生清明,算得上是两袖清风。死后魂魄不散,不愿入轮回,有功德加身。我便让他做了这荣昌镇的城隍,负责香火流转,照看一方民心。”
“此二者,皆是我亲手敕封,气机自然与外界那些受朝廷册封的神只不同。”
白芷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沁人心脾。
这水神与城隍,说白了就是这位柳山君的“私属”,不归朝廷管,不入神道谱,直接听命于这位天王山之主,难怪气机如此特殊。
“那三座庙宇……”
“龙君庙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