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荷思忖道既然陆观棋还肯帮裴家,说明严慎行没有告诉他自己就是宋清荷的事。
再给她一点时间,离开之前她必须帮陆兆松除掉危险。
夜深了,宋清荷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坐起身,罗汉床上传来陆兆松绵长安稳的呼吸声。
月影斜照轩窗,宋清荷悄然支起身子,锦被滑落时带起窸窣轻响。她摸黑行至外间圆桌旁,执起陶壶斟了半盏冷茶。
等离开陆家,她就去找舅舅,一边孝顺舅舅一边再谋划如何报仇。宋清荷眉尖微蹙,手指无意识摩挲盏沿,陷入思量中。
裴家摆脱陆进的魔爪,自己对素未谋面的裴小姐总算是有个交代,不枉费她借用裴小姐的身份活了半年有余,也是了了宋清荷的一份心思。
但若要离了陆府,再想扳倒陆进这棵大树,只怕比登天还难。想到陆兆松要和自己和离应该也不光是为自己着想,肯定也是想保护陆进。
她理解陆兆松的两难,就好像她一样,念着陆兆松的好,可心里还是要杀他父亲报仇。
有些人,注定生而对立。
宋清荷转头看向罗汉床上的陆兆松,心头发紧。
忽然,她察觉到窗外有个人影,人影停留在窗户的左下角,一只木管伸了进来。
宋清荷立马站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陆兆松身边,轻轻拍醒他,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手朝着窗户指了指。
陆兆松蓦然转头,但见木管缝隙间幽幽飘出一缕青烟,他立马坐起身,掀开被子,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帕替宋清荷捂住口鼻,然后自己则捂着嘴巴,攥住宋清荷的皓腕,带着她从后窗户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