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车马队伍走了两个白天,在出发后的第二天傍晚,到达渡州。
陆兆松扶着宋清荷下马车,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渡州的气息。
这里是孟南曦的老家,很小的时候孟南曦带她回来探亲。
孟家人心疼这个远嫁到京城的女儿,对她却十分的厌恶。
大人还好,至少面子上对宋清荷还说得过去。小孩子就不一样了。
他们得到了家人的默许,围着宋清荷说她是野种。
宋清荷不敢反抗,弱小又无措的站在原地,连哭都不敢大声。
孟南曦出身书香门第,平日里举止端庄大方,从不与人红脸,可那天她为了宋清荷和自己的父兄争吵,拿着院子里存着的浇花水泼了几个侄子一身。
孟南曦的爹大骂她是疯了,为了一个野种居然对自家人如此无礼。
孟南曦单薄脊背挺得笔直如松,乌墨色鬓发垂落,衬得她眼角不见半分湿意,字字从喉间蹦出沙哑:“父亲从小教我诗书礼节,我却不曾想父兄伪善至极,居然会对一个孩童有如此大的恶意,这个家我不会再回。”
从那天起,孟南曦真的再没有回过渡州。
回去的马车上,孟南曦抱着宋清荷,泪眼婆娑,喃喃道:“清荷是宋家的贵女,是大娘最爱的女儿。”
宋清荷这才扑在她的怀里,啜泣着。
“忘宜?”陆兆松轻声唤道,将她从回忆中抽离。“小心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