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业找过我,想让我帮忙在爹娘面前说几句好话。听说观棋无意南枝郡主结亲,倒是成业对郡主一见钟情。若是能助他成就一段好姻缘,也算功德一件。可是……”宋清荷长叹一口气。“成业竟然误会了我和观棋,说我俩在假山前拥抱。我想来想去才想到是那日,观棋怪我没有早些和他说郡主的婚事,冲我发脾气,说了几句他竟迷了眼,眼睑间黏着砂石疼得落泪,我当时也没多想,就帮他撑开眼皮,哪想成业居然躲在假山后,咬定我与观棋有私情。”
宋清荷越说越委屈,咬紧下嘴唇,眼尾微红。
陆兆松伸手轻搂她的肩膀,安慰:“夫人且消消气,成业莽撞无知,待我回头必好好训诫他。岂可胡言乱语,损了你与观棋的清誉。“常年提笔研磨的手在青色袍袖下竟迸出些许青筋。
宋清荷羽睫低垂,道:“兆松,我不想看到你们兄弟之间因为我而有嫌隙,此事就算了,我只是和你说说。只要你肯定相信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陆兆松愧疚丛生,脸上满是苦涩,“其实,他同我说过……”垂眸不敢直视宋清荷,闷声续道:“对不起,我当时信了……我以为你当真对观棋有意。”
果然是这样。
宋清荷抬眸,眼底盛着粼粼湖水,“你我既能这般剖心析肝,所有的流言蜚语,哪里还能近得身来。“她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鬓间簪须在阳光下里晃出碎星般的流光。
“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即便他是亲弟弟,是非曲直终须明辨。倘因亲缘而浊了心镜,若他日祸起萧墙,当如何是好?”宋清荷言尽于此,只盼陆兆松能够早日看清这个三弟。
陆兆松沉默良久,道:“成业上次送来的点心,他其实是知道我有核桃藓,我会呼吸不畅、浑身起疹子……”
“你确定?可这事儿不是连娘都不知道么?”
“是我坠马之后添的毛病。因为我不喜欢吃核桃,所以这类点心我几乎不吃。大概是两三年前,爹吩咐下人给我送来一瓶子糖核桃,出事后我一改以前的饮食习惯十分贪甜,却不想吃了后浑身燥热,脖颈及四肢胸口泛起大片红疹,喘息如拉风箱般艰难。而当时,成业在我身边,是他请的大夫为我诊治,方才消了不适的症状。”
陆兆松目光失焦,落在半空中。
“这些,你为什么不同爹娘说呢?”宋清荷没想到陆兆松并没有忘记这五年的记忆,所以他是为了对某些事情避而不谈才谎称自己失忆么?
那他是否知道当年坠马的真相?
陆兆松略作思量,道:“兄弟三人中,爹最偏爱我,成业对此颇有微词,我不想妄自揣测,陷成业于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