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我是该夸你比刑房的捕快还会查案,还是该骂你忘了验尸房的本分?”
吴庸将茶盏重重磕在案上,滚烫的茶水溅在谢珉绘制的证物图上,把纽扣纹样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墨迹。
他用手指随意挑起图纸边角,三角眼在鲛绡扣的临摹图上转了三圈,突然嗤笑出声:“不过是枚破纽扣,也值得你大费周章?”
谢珉视线落在被茶水浸透的图纸。
那是她照着周烈掌心纽扣描了三遍的成果。
焦尸掌心的半月形压痕此刻仿佛还烙在她眼底,与这枚纽扣的莲花纹样严丝合缝,连边缘细微的锯齿状凸起都分毫不差。
谢珉的手指紧了紧,不由得握成了拳头。
她虽然脾气好,对他们明目张胆的职场霸凌并不放在眼里,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个包子。
“不知吴副作认为,究竟什么样的东西值得大费周章?”
谢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意,声音冷静得如同淬了冰:“在其位,谋其职。可你不仅验尸的时候偷懒,就连汇报的时候也含糊其辞,你觉得你作为京城刑部验尸房的副作,让其他仵作看见你这番行为,不会耻笑你么?”
吴庸闻言,原本狭小的三角眼顿时瞪得老大,从前只能看见铜仁的眼里如今暴起血丝。
他起身猛地一拍桌子,茶盏被他震出一滩水,将那份临摹图完全打湿。墨迹瞬间晕开,几乎看不出原来的形状,只剩下扭曲的黑色痕迹。
“放肆!一个学徒也敢教训本官?这刑部验尸房还轮不到你造次!”
谢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已经暗中伸进袖袋去翻找里面用来防身的药粉。
“吴副作,我不仅敢教训你,今日更要给这具尸体做内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