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义每一次的质疑谢珉皆能应答如流,这下子,他也不知道再如何去挑拣她的不是,于是干脆噤声不再说话。
谢珉走到老太爷身边替他掖好被角,为了安赵怀义的心,给自己省点麻烦事,她又有些啰嗦的向老太爷解释起了自己的下一步治疗方案。
“等您吃两天药,我再将药方给您换成葶苈大枣泻肺汤。葶苈子泻肺平喘、利水消肿,大枣缓和烈性,防伤脾胃,最是适合咳嗽卧床的患者。”
赵怀义听着这话,想起这服药也有大夫开过类似的方子,虽然对谢珉仍然多有怀疑,但至少如今确定这个人确实是略通医术,所以脸色略微缓和了几分。
赵老太爷自从生病之后,被一个人关在这个压抑的空间里十几天没有出去过。虽然每日不乏有人来看自己,但唯独今天赵蘅芷和这个叫谢珉的少年来看他,让他感觉心中格外温暖安心。
考虑到赵怀德不在家,赵蘅芷和谢珉可能会受欺负,赵老太爷伸出枯瘦的手指对着赵怀义招了招手。
赵怀义顺从的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很是恭敬:“怎么了?父亲。”
赵老太爷干瘪而又长满皱纹的脸十分严肃,浑浊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大儿子的眼睛:“蘅丫头的爹还在外放,如今府里没个能护着她的长辈。谢珉是你弟认的义子,又得了陛下赏识,断不能在咱们赵家出事。从今日起,让她们住进听松阁,那里离我书房近,也好有个照应。”
他的声音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顿了顿,喉间发出几声粗重的喘息后,赵老太爷继续说道:“还有,府里上下谁敢为难她们,就是与我这把老骨头过不去!”
赵怀义脸色微变。
听松阁可是赵家贵客下榻的地方,父亲竟要给这来历不明的仵作住?
刚想开口反驳,却听见父亲自胸腔发出的沉重呼吸声,看着他这大半个月瘦成了皮包骨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