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光如水银,泻入季宴修空旷的公寓。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城市的光晕,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勾勒出两道沉默的剪影。
空气里,再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只余下雨后青草的微腥。
余清歌盘腿坐在地毯上,正低头,用棉签,小心翼翼地处理手腕上那道已经结痂的疤。
季宴修站在不远处,没有靠近,也没有出声。
那条无形的锁链,却将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清晰地,传递到他胸口。
像一首,无限循环的,安魂曲。
他胸腔里,那颗因拍戏而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息。
他能感觉到,她的平静。
一种,近乎麻木的,接受了所有荒诞现实后的,平静。
而这份平静,正通过那条锁链,一点点,抚平他的焦躁。
这感觉,比任何安眠药,都管用。
也比任何刑罚,都更折磨。
他迈开步子,缓缓走到她面前,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她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