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官?”
小二哈哈笑起来,露出两颗黄牙,“街口告示栏都贴半个月啦,您那锦衣侯的爵位不是让皇上给褫夺了吗?”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卷皱巴巴的账本,“咱们这白纸黑字记着呢,上个月欠银四十两,本月又添十两。您要摆官威,不如先把这账结清?”
酒馆内爆发出一阵哄笑,看客们神态各异地看来。
季砚临耳根发烫,伸手摸向钱袋,然而里头只剩几枚铜钱叮当作响。
“本侯……本侯……”他舌头打了结,连话都说不利索,半晌才憋出一句,“明日就遣人送来!你给本侯等着!”
“得嘞!”
小二夸张地作了个揖,“那您明日带足了银子再来喝!”
面上笑着,转身时就变了脸,还故意高声嘲讽:“还当自己是侯爷呢……”
季砚临跌跌撞撞冲出酒馆时,仿佛还能听见身后传来掌柜的低笑,他逃也似的往外走,心中憋闷的恨不得要杀人。
夜色如墨,他踉跄着走在长街,夜风一吹,胃里的酒液翻涌而上,扶住墙根干呕了几声,却只吐出几口酸水。
“哟,这是怎么了?昔日风光的锦衣侯,如今竟落魄至此?”
一道熟悉又娇媚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季砚临浑身一僵,缓缓转身。
只见广阳公主的轿辇不知何时停在了街角,轿帘半卷,露出那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
她身侧坐着一名年轻男子,面容俊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