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你听你娘的!陈故生!我方知意这辈子都看不起你!你不是要休妻吗?好,今日就让大家伙都看看!”
她突然打开药箱,从药箱底层抽出一叠泛黄的纸张,“陈故生,这是你这三年来所有诊脉记录,济世堂的印章还在上头,你还不想承认吗!”
陈夫人脸色骤变,扑上来要抢。
方知意闪身躲开,将脉案高举过头:“上面白纸黑字写着,陈家明知是他不能生育,却逼我喝那些伤身的虎狼之药……陈家不让我出来行医,就是怕我泄露他不能人道的秘密!”
“父老乡亲们为我见证,我方知意在此立誓,今日要么同陈故生和离,要么我就带着这些脉案去敲登闻鼓!”
围观的百姓们顿时骚动起来,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连连摇头,满脸不赞同。
“这方大夫莫不是疯了?和离的妇人,往后可怎么活啊?”
“十里铺有个妇人和离后,连嫁妆都没要回来,如今还在尼姑庵里浆洗衣裳过日子……”
“按照律例,和离虽能带走嫁妆,可这些年陈家早把方大夫的嫁妆吞了个干净,就算写了和离书,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讨得回来?”
“陈夫人此言差矣。”
开口的是云鸾,她转身走到台阶最前方,直视着陈夫人:“梁律有载,凡夫妻不相安谐而和离者,不坐。方大夫既提出和离,便是依法行事,何来'只能休妻'一说?”
她声音不疾不徐,字字清晰,在场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陈夫人脸色一变:“你——”
“更何况,”云鸾直接打断她的话,“建炎三年大理寺判例载明,妻方提出和离,若夫家无正当理由阻拦,可诉诸官府裁决。陈夫人若不信,不妨去向官府问个明白,至于方大夫的嫁妆……”
云鸾轻轻笑了一声,继续道:“大梁律法明载,和离之后,妻方嫁妆当如数归还。若夫家故意侵占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