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春莺面前,俯身扶起春莺,“春莺,疼不疼?”
她语气关切,眼中却是半分同情都没有。
春莺经常被她这样折磨,哪敢说疼,只得摇摇头,“回小姐的话,奴婢不疼。”
沈有窈打量着她,见脸上的表情是麻木不堪的,声音却是微微颤抖的,心中满意,脸上亦绽出一抹天真的笑意来,“不疼就好,你知道我一向疼你,哪里敢使劲儿打你。”
说罢就站起来,往船舱内走,春莺也连忙从甲板上爬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进去。
沈有窈躺在榻上,春莺连忙上前帮她除去脚上的鞋袜,谁知一不小心碰到了她小腿上尚未愈合的伤口,痛得沈有窈浑身一颤,一脚踹上春莺的胸口。
“贱婢!你弄疼我了!”
春莺连忙从地上起来,跪在地上不住地朝沈有窈磕头求饶:“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沈有窈见她额头慢慢磕得青紫,倒也不好再对她动手,只得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去岸上瞧瞧,给我买些零嘴回来。”
春莺闻言如蒙大赦,立即退了出去。
沈有窈躺在榻上翻了个身,却也睡不着,指甲无意识刮着床上的缎子,心中想着自己这一个月来所遭受的非人折磨,江面上的雾气涌进窗子,令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阴冷潮湿令人作呕的牢房内。
那里暗无天日,到处都是肮脏的,墙角的被子是潮湿生虫的,掀开就是一股恶臭,地上的稻草也沾满了人的排泄物,尿液混着泥和屎,将她那身杭绸的裙子染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到了提审的时候,狱卒也会打她,用皮鞭沾了盐粒子,一鞭一鞭地往她身上甩。
初时还手下留情,似是做做样子,后来觉得她似乎是沈家的弃子了,便开始肆无忌惮,故意打破她的衣裳,让她衣不蔽体,有胆子大的,也会上前来摸她的胸脯,摸她露在外面的大腿。
她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但终究不敢——他们可以上刑逼供,却不能侮辱她,谁也不知道将来她还会不会被接回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