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贺鹿黑直到临死前还在对千里破口大骂,骂他是羽朝人的奴隶,不配做奚族的王。
负责执行绞刑的人,把他吊死后,按照奚族对待民族罪人的习俗,把他的尸体挂在东边的城门上,足足七日,然后再丢到水里喂鱼。
深夜的王宫,兽形烛台上儿臂粗的蜡烛不知疲倦地燃着,在墙壁上投下巨大的影子。
“请恕老奴直言,陛下今日在城中的讲话,未免太过冒进。”
穆长老苍老的双眼中,浮现隐忧。
郭默敲了敲手中的折扇,悠悠道,“不破不立,我倒觉得,陛下此举,正是时候。”
千里端起面前的茶,仰头痛饮,一抹嘴,笑道,“穆长老有所不知,迟国那边发来消息,张桃汤带着天一坞的兄弟,已经打到京城外了。”
穆长老震惊地看看千里,又看看郭默,片刻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陛下有雄才大略,竟在离开迟国前,布置好了后来之事。”
穆长老捋着胡子,连连赞叹“老奴这才明白,陛下之意,不止在奚族!”
“此前形式未定,不曾向穆长老提及此事,还望穆长老勿怪。”
“哪里哪里,陛下胸有丘壑,实在是我奚族之大幸。老奴愿马首是瞻,唯陛下是从。”
千里的表情凝重起来,“既然如此,以后诸事,还要多多仰赖穆长老。”
“拿下迟国之日,便是启动离散部落和迁都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