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许淮沅终于将那一小口奶糕咽下,抬眸看向她,眼底果然漾开一抹清浅却真实的笑意,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真的好吃。”他声音温润,带着一丝品鉴后的满足,“清甜不腻,豆香与奶香交融得恰到好处,入口即化,娘子的手艺果然极好。”
他放下筷子,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目光诚挚地落在谢晚宁脸上:“多谢娘子费心。”
谢晚宁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想起自己方才的“豪迈”吃相,脸颊微微发热。她掩饰性地端起手边的清茶抿了一口,含糊道:“你喜欢就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光却不经意扫过他碟中那块奶糕——只缺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小块,边缘依旧整齐光滑,仿佛被最锋利的刀刃切割过,与她碟子里那狼藉的点心碎屑形成了鲜明对比。
优雅,真优雅。
谢晚宁心里嘀咕,这病秧子,吃饭都跟画画似的,都让她有些自惭形秽了。
“对了,”谢晚宁清了清嗓子,试图驱散那点不自在,也顺便转移话题,“我听说你那边最近搞得动作很大?你二叔的仓房炸了,影响还蛮大的,不过我怎么没听见皇帝处理你二叔的决定?”
许淮沅执起茶盏,用杯盖轻轻拨开浮沫,动作依旧从容。
他抿了一口清茶,才缓缓道。
“二叔与三叔、四叔不同。他虽未入朝为官,但多年来与朝中不少官员暗通款曲,利益勾连盘根错节。粮仓一案,表面是许家私库起火,实则烧出的是蛀蚀国本的硕鼠。那些空仓、霉粮,背后牵涉的岂止是许家二房?户部、漕运,乃至地方州府,怕都有人牵扯其中。”
他放下茶盏,烛光映着他沉静的侧脸,带着一丝洞悉世事的了然。
“所以,陛下必定会斟酌再三。仓促动手,只会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幕后大鱼脱钩。此案牵连甚广,需得布网收口,将那些盘踞的势力连根拔起,方能彰显天威,也才能……真正伤及二叔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