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川脸色铁青,恨不得用眼神把她戳穿,然而碍于许淮沅在场,也实在不好就地发作,只得命人将那县衙内侯着的医官唤上来。
那医官一接到方子便细细的看了一遍,接着才开口道,“大人,这药方中每一味看似都是寻常的补药,但是偏偏每一剂中都带了些生半夏及其他的成分,这些东西量虽小,可若是日积月累的攒起来,会致人口不能言。”
闻言,张彪皱着眉隔着屏风看向柳夫人,果然见她脸色一白,赶紧开口,“那又怎能证明是柳家的方子?我还怀疑你这是假冒的呢!”
“你的怀疑很合理!”谢晚宁对他这份嘴犟却丝毫不生气,两手轻轻一拍,“秦大人!”
门外有人大刀阔斧的走进来,一手拿着柳家那本采买册,一手拎着个人,随意的行了个礼,便将那采买册奉了上来,“赵大人,在下冀京捕快秦少锐,这是从柳家搜出来的物证,您可进行核对,另外,此人乃是柳家曾经负责采买的小厮,是柳家的家生子,自从柳姑娘消失后,这小子便被送回了庄上,我们已经盘问过了,他承认柳家的确吩咐过他偷偷分开买些能致人失声的哑药。”
看着那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证人,赵川不用拷问也知道必然是真的了,然而此刻,他一时间有点不好开口。
这事儿有点难办。
按照大楚例律,哪怕是自家闺女,也绝不可如此虐待,致人残疾,这可是重罪,他得判;
可要是真的判的话......
眼睛微微向那张彪斜了一斜。
张家和柳家都是当地有身份有势力的大家族,这许淮沅虽然官阶比他们大不知多少,但是毕竟天高皇帝远的,若是自己此刻逢迎他,等他拍拍屁股一走,只怕自己要有的受了。
想到这儿,赵川不着痕迹的向张彪打了个眼色,双眼微微一阖,似是困倦般向后倚了倚。
“哑药又如何,比得上我爹被这贱妇克死,大喜的日子失了性命吗?”得到暗示的张彪立马跳了出来,“按照规矩,克死夫君的女人,她本该沉塘的!”
早就看清二人这暗度陈仓戏码的谢晚宁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