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天,终于在这夜里让她发现了培风的踪迹。
绕过几块巨大的卧牛石,前方出现一个半塌的土坯房,像是废弃的渡口小屋。没有火光,但谢晚宁清晰地感知到里面有两道呼吸——一道微弱绵长,几乎难以察觉;另一道则沉凝厚重,带着一种磐石般的警觉,正是培风!
小屋没有窗,只有一扇破败的木门。小屋外,几个汉子正抱着剑,一脸警觉的放哨,而不远处一团篝火生得正旺,有人割下横亘在火堆上的兔肉,端着恭敬地敲了敲门。
“进!”屋内,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
谢晚宁眼底映着那跳动的篝火,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游上屋顶,找到一处朽坏的缝隙,指尖内力微吐,无声地扩大,凑眼望去。
角落的干草堆上,幺郎蜷缩着,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不正常,显然被下了强效的迷药。而培风,如同一尊铁塔,抱臂靠在对面的墙壁上,双目微阖,但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和侧耳倾听的姿态,表明他处于一种随时可以暴起的警戒状态。
“培风大人,肉烤好了。”那人将肉放下,瞥了一眼地上的幺郎,“这小子是个哑巴,又没甚武功,我们带着他实在是拖累……”
培风睁开眼,目光在幺郎身上不经意的一瞥。
秦少锐同他是同乡,那日喝酒时无意间提起在抓捕两个涉及人命的逃犯,而其中之一竟是他那日看见的小堂倌儿幺郎。
他问了一句,秦少锐却嘴巴严得很,关于案情是一点不肯透露,只拜托他借自己两个能工巧匠设下机关,让他的抓捕顺利些。
培风自然无所谓——
他其实也不是很想知道这幺郎犯了什么罪,反正自己本就计划着抓这个叫幺郎的少年走,如今他却逃得不知所踪,借秦少锐个人让他替自己去抓,省的自己费事儿,他只需要派个人跟着秦少锐,等到时机成熟,把人从他手里抢过来就是。
反正都是要抓,在秦少锐的手里和在他培风的手里,能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