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兵将领疼得直抽气,却梗着脖子:“拓跋家的狼头旗,是太武帝亲赐的!你砍了它,就是砍大魏的旗!”
“太武帝的旗,是护胡汉的旗!” 陈五扯下狼头旗,用刀背拍在将领脸上,“你这旗上沾的是牧民的血,是大魏的耻!” 他转向李昭,“把这旗和私兵的甲片、破阵刀一起送平城,让陛下看看拓跋家的‘忠良’!”
未时三刻,马队进了代郡城。城门口的牧民挤成堵墙,看见玄甲卫的旗号,突然爆发出欢呼:“均田使来了!咱们的草该绿了!”
陈五的眼眶发热。他看见人群里有个穿羊皮坎肩的老汉,手里攥着半截界碑 —— 和李昭拿的那块一模一样。“阿爸,” 他勒住马,“您的毡帐还在吗?”
老汉抹了把脸,眼泪在脸上冻成冰碴:“没了!昨夜拓跋家的牧正带着私兵来,说‘草是我们的,你们爱滚不滚’!我那口子抱着老阿妈的骨灰盒不肯走,被他们……” 他掀起衣襟,露出肋下的刀伤,血渍渗在布里,像朵黑花,“大人,求您开开狼头祠,那祠里供着太武帝的狼首剑,剑鞘上刻着‘与国同休’—— 他们要是没贪,敢让您看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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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五的甜灯在袖中烧得发烫。他翻身下马,把老汉扶起来:“阿爸,今日我就开狼头祠,让您的草重新绿起来。” 他转向李昭,“去请拓跋家的大管家,就说均田使要‘拜祠’。”
狼头祠在代郡城北,青瓦白墙,门前两棵老松的枝桠上挂着狼头图腾,在风里晃得瘆人。拓跋家的大管家是个瘦子,穿件黑狐皮袍,见了陈五,哈着腰直搓手:“陈大人,您大驾光临,小的这祠蓬荜生辉!” 他的手指在狐皮上蹭来蹭去,陈五注意到他耳后有块青记 —— 和拓跋嵩颈后的胎记一模一样。
“开祠。” 陈五简短地说。
大管家的脸僵了僵,赔笑道:“大人,这祠的钥匙在拓跋将军手里,小的可不敢擅动……”
“拓跋将军的手谕在这儿。” 陈五摸出拓跋濬赐的玄鸟符,翡翠在阳光下泛着幽光,“见符如见朕,开不开?”
大管家的额角沁出冷汗。他颤抖着从怀里摸出钥匙串,最大的铜钥匙上沾着狼毛 —— 显然常用来开这祠门。“吱呀” 一声,祠门打开,陈五的甜灯突然坠得他手腕发沉。
狼头祠里供着的不是狼首剑,是整整齐齐的地契。陈五抓起张地契,墨迹还带着潮气 —— 这是牧民的草场契,上面的 “胡汉共牧” 被改成了 “拓跋家独属”。“大管家,” 他的声音像块冰,“狼首剑呢?”
大管家 “扑通” 跪下,狐皮袍滑落在地:“大人饶命!拓跋将军说,今年的草场契都运去了‘内库’,这祠里的剑是…… 是给陛下的‘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