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全靠婆子架着才没瘫倒。
他艰难地抬起那只枯瘦、沾满泥污和干涸血渍的手,抖得如同帕金森。
五指张开,颤巍巍地,一点点伸向那递过来的深紫色文书。
指尖距离文书还有寸许,他手臂猛地一抽,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咳咳…呕…”
一口带血丝的唾沫喷出,险险擦过文书,溅在赵贵鞋尖上。
“哎哟喂!”
赵贵像被烙铁烫了脚,猛地缩手跳开,脸都绿了,“你…你这…”
秦烈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咳得眼冒金星,身体直往下坠,全靠婆子死命拽着。
他喘着粗气,眼神涣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文书,那只颤抖的手,终于,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沉重,轻轻搭在了深紫色的锦缎上。
指尖触碰到那冰凉光滑的缎面,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拿…拿到了…”
他声音嘶哑微弱,带着解脱般的疲惫,又像是无尽的悲凉。
手臂无力地垂下,那方文书被他虚虚地“握”在手里,软软地搭在破烂的衣襟上。
深紫衬着污秽,刺眼又凄凉。
苏清雪看着他那副窝囊废终于接下“判决”的样子,心头那口恶气总算出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