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前厅,空气粘稠得像凝固的猪油。
地上那滩暗红的血还没干透,腥气混着尘土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深紫色锦缎裹着的退婚书,像块脏抹布,静静躺在血泊边缘。
两个粗使婆子架着秦烈,他脑袋耷拉着,身子软得像煮过头的面条,脚尖拖在金砖上,蹭出两道灰痕。
汗臭、血腥、还有柴房带来的馊味,熏得婆子直皱鼻子。
“慢…慢着…”
气若游丝的嘶哑声,蚊子哼哼似的。
架着他的婆子一愣,手上力道下意识松了点。
秦烈艰难地掀开眼皮。汗水混着血水糊在睫毛上,视野一片模糊的红。
他费力地转动眼珠,目光掠过地上刺目的血污,最终死死钉在那方深紫色的耻辱上。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文书…苏小姐的…文书…”
赵贵刚擦完额头的冷汗,一听这话,绿豆小眼瞬间瞪圆,活像见了鬼。
“哎哟我的活祖宗!”
他尖着嗓子嚎,恨不得扑上去捂住秦烈的嘴,“您都这样了还惦记那劳什子!赶紧抬走!晦气!”
他挥手像赶苍蝇。
“扶…扶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