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父亲盛威也到了。
盛威是从公司过来的,他穿着藏青色的西装,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儒雅又不失商人的精明与锐利。
他一进门,就径直走向妻子都婉清。
“我听陈嫂说你前几天头痛的毛病又犯了,怎么样?还好了吗?”他语气温和,带着关切。
都婉清却并不为所动,不咸不淡地回一句:“没事。”
盛威还想关心几句,都婉清直接无视他起身,走到厨房门口对里面的保姆说:“准备用餐。”
“是,太太。”
四人落了座。
厨房今天准备了很多吃食。
水晶吊灯把鲍鱼的油光映得发亮,澳龙一半蒸一半炒,佛跳墙的厚釉罐子煨着热汤……只是炊金馔玉的餐桌,抵不过形同嚼蜡的沉默。
镀银餐具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刮擦声,像在嘲笑这群用鱼翅漱口却挤不出一句家常话的人。
盛邵钦莫名想到了之前去裴相宜家里吃饭,她们连一张正儿八经吃饭的桌子都没有,但餐桌上欢声笑语,气氛是那么温馨。
最孤独的宴席,可能就是像他们一家四口一样,所有人都在场,却吃不出一点人间的烟火气。
这种时候,盛邵钦还挺羡慕盛玉泽不会说话的,至少他不需要一次次把情绪绞碎了拌进客套话里,在说和不说间反复斟酌,最后再咽下去。
“邵钦,你是不是会手语?”盛威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