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的农村,宗族观念根深蒂固。
一个男人,哪怕是大学生,一旦被贴上“靠女人”、“吃软饭”的标签,那基本就等于社会性死亡,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李克军,曾经是全村人眼里的天之骄子。
此刻,却成了人人唾弃的“陈世美”和攀高枝的草鸡。
饭桌上,村民们的议论毫不留情。
“我呸!原先还当他李克军多大能耐,搞了半天,是个靠媳妇的软骨头!”
“何止啊!听克垚那意思,他为了这个城里媳妇,把前头一个农村对象给踹了!畜生行径!”
“这下全想通了!怪不得一听他爹要坐牢,他就当场下跪!那是怕他的金饭碗飞了!这心也太黑了!”
一句句,一字字,像淬了毒的钉子,将李克军牢牢钉在了耻辱柱上。
李勇兵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胸口那股憋了半辈子的恶气,终于彻底散了。
他看着儿子李克垚,眼里全是藏不住的骄傲和自豪。
什么大学生?
都不如我儿子一根手指头!
高兴!实在太高兴了!
李勇兵没喝酒,却醉得比谁都厉害,满脸红光,见谁都笑,嘴里不停念叨着:“高兴,我心里……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