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架被碎石埋住了半边。石墨静静地躺在上面,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后背伤口处那层暗红的熔火结晶黯淡无光,如同冷却的火山岩。他再次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熔火之誓”和最后的坐起,耗尽了这具残破躯壳里最后一丝潜能。
老医师跪在担架旁,布满老茧和灰土的手颤抖着搭在石墨的手腕上。浑浊的眼睛死死闭着,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在全力感知那微弱到极致、仿佛随时会断绝的脉搏。
“脉象…悬丝游魂…”老医师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巨大的无力感,“生机…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刚才那一下…是真正的油尽灯枯…除非…除非有神迹…”
墙角,阿狸的情况同样糟糕。她被老医师用撕下的布条紧急包扎了后背崩碎的伤口,但鲜血依旧不断渗出,染红了包扎的布条和身下的地面。她的脸色比石墨更加惨白,嘴唇乌紫,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强行催动血脉之力激发守护光罩的最后爆发,几乎燃尽了她的生命之火。
婴儿被一名强撑着赶来的妇人抱在怀里,纯净的大眼睛看着昏迷的父母,看着那几乎透明的石叶守护虚影彻底消散的地方,小嘴瘪着,无声地流着眼泪。他皮肤下的熔岩纹路黯淡到了极致,只有靠近阿狸时,才会极其微弱地闪烁一下,散发出微弱的暖意,似乎在徒劳地想要温暖母亲冰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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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猫、雪貂、岩鹰冲进主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令人心碎的景象。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瞬间攫住了他们。
“石叶小姐…”岩鹰看着地上那摊彻底失去光芒、只剩下冰冷灰烬的痕迹,声音哽咽。
“医师!想想办法!”山猫冲到老医师身边,声音带着哭腔,“首领不能死!阿狸姑娘也不能死!”
老医师睁开眼,浑浊的目光扫过昏迷的石墨和阿狸,又看向被妇人抱着的、无声流泪的婴儿,最终落在地上石叶的灰烬上。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充满了绝望的灰败。药石罔效!生机断绝!拿什么救?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弥漫之时——
“呜…”被妇人抱着的婴儿,似乎被巨大的悲伤所淹没,终于发出了微弱的、如同幼猫哀鸣般的哭声。伴随着哭声,一滴滚烫的、纯净的泪水,从他纯净的大眼睛中滑落,滴在了妇人抱着他的手臂上。
那滴泪水并未滑落在地。就在它滴落的瞬间——
嗡!
地上,那片属于石叶的、冰冷死寂的暗红色灰烬中心,一点微不可察的、比尘埃还要细小的暗红光点,如同被投入火星的余烬,极其顽强地…闪烁了一下!
光芒微弱到几乎不存在,却带着一丝属于石叶灵魂本源最精纯的熔火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