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太紧,这样就好。”林医生笑着回答,动作依旧稳健。
“那……那要打个漂亮的结吗?”芽芽又问,大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芽芽会打蝴蝶结!”
林医生被逗笑了:“好,等林爷爷缠好了,让芽芽来打个漂亮的蝴蝶结收尾,好不好?”
“好!”芽芽开心地应着,小脸上满是期待。
纱布一层层缠绕,覆盖住了狰狞的伤口,只留下白色的洁净。当林医生将纱布末端固定好,准备打结时,芽芽立刻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捏住了纱布的两端。她的小手肉乎乎的,动作还有些笨拙,却异常认真。她学着平时看妈妈系丝带的样子,将纱布的两端交叉、翻转、再拉紧……
一个歪歪扭扭、却充满童趣的白色小蝴蝶结,在贺兰桓缠满纱布的手腕上诞生了。
“好啦!”芽芽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带着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般的自豪。她仰起小脸,邀功似的看向贺兰桓,大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问:“桓舅舅,芽芽包的漂亮吗?”
贺兰桓低垂着眼眸,视线落在自己手腕上那个小小的、略显粗糙的白色蝴蝶结上。粗糙的纱布,稚嫩的结扣。这包扎技术实在称不上好,甚至有些滑稽。然而,看着那个小小的蝴蝶结,感受着纱布下伤口传来的、被温柔对待过的清凉触感,再抬眼对上芽芽那双盛满了纯粹欢喜和期待的、酷似蝶儿的眼睛……
一股滚烫的热流再次凶猛地冲上他的眼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他猛地别开脸,下颌线绷得死紧,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无意识地紧紧攥住了沙发柔软的扶手,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他无法再看那双眼睛,那双仿佛能照见他所有狼狈、所有不堪、却又带着救赎般温暖的眼睛。
“芽芽包得真棒!”贺兰纪香温柔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笑意和浓浓的宠溺,化解了这短暂的、几乎要失控的沉默,“桓舅舅一定觉得不痛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