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眼下青黄不接,能否宽限到秋收后..."林乔恳求道。
"朝廷税赋,岂容拖欠!"陈税吏厉声喝道,随即又缓和语气,"不过嘛...若林教习实在困难,周员外倒是说了,愿意出三两地买你那造纸的法子..."
原来如此!林乔恍然大悟。这分明是周员外设的局,先以重税相逼,再低价收购他的技术。好一招趁火打劫!
"多谢周员外美意。"林乔不卑不亢地回答,"税赋之事,学生自会想办法。"
陈税吏没想到他这么硬气,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好!十日后若不见银子,就封你的作坊抵税!"说完,拂袖而去。
林乔站在原地,望着税吏远去的背影,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小树怯生生地拽了拽他的衣角:"爹,那个人好凶..."
林乔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平视儿子:"别怕,爹有办法。"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去叫你姑姑和叔叔们到祠堂来,就说有要事商量。"
所谓祠堂,其实只是个稍大些的半地穴屋子,里面摆着林家祖先的牌位——那是逃荒时唯一带出来的珍贵物件。不到半个时辰,族中主要人物都聚集到了这里。当林乔将税吏的要求说出来后,屋内顿时炸开了锅。
"五两银子?这不是要人命吗!"赵大锤一拳砸在墙上。
"明明说好秋后才缴税的,怎么突然变卦?"林萱急得眼圈发红。
林老四抽着旱烟,眉头紧锁:"定是那周员外捣鬼!"
林乔等大家发泄完,才平静地说:"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十日内凑齐五两银子。"
"可咱们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三两多..."王大山愁眉苦脸地说。
"我有办法。"林乔胸有成竹,"第一,造纸坊连夜赶制一百刀上等纸,应该能卖一两银子;第二,编织坊做二十双绣花精品草鞋,卖给城里富户,至少得一两;第三,大山明天就去邻县找孙掌柜,看他能否预付些秋后的粮款..."
族人们渐渐安静下来,专注地听着林乔的安排。这种危急时刻,他们早已习惯依赖这个年轻族长的智慧和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