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你改主意了。”三寸长的小白蛇盘在冰屑案头,蛇瞳流转着琥珀色光晕,吐出的女童声清越空灵。它盯着对面银发垂地的老者,见对方只是望着洞外皑皑雪山出神,迟迟未下达指令。
老者枯瘦如柴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青铜酒葫芦,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古寺里生锈的铜钟:“一个人族,能徒手轰开我布下的千年玄冰壁障,这意味着什么?”他并未理会小白蛇的问话,浑浊的眼珠泛起奇异的幽光。
“聋子说点燃的炮仗无声,瞎子说摇曳的烛火无光,哑巴却急得直比划——那火光与声响,分明震得地动山响!”老者突然癫狂大笑,白发随着笑声簌簌颤动,“可疯子只是抚掌而笑,道‘你们都困在表象里了’!哈哈哈!表象呀”
笑声戛然而止,老者猛地灌下一口烈酒,喉结剧烈滚动:“我苦修千年,竟不如那初入尘世的小白。人家七次人间历练,倒比我这老骨头看得通透!”说罢又是一阵长笑,笑声惊起洞外栖息的雪鸮,扑棱棱掠过结满冰棱的洞口。
“阿公?阿公!”小白蛇急得在案上扭动,鳞片折射出细碎的银光,却只换来老者怅然若失的背影。洞深处风雪呼啸,将老人的呢喃吹散在寒魄星辰台上茫茫雪原:“...是时候了...”
老人席地而坐,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寒冰洞深处的刺骨寒意突然如潮水般退去,原本凝固在洞壁上的冰晶开始簌簌坠落。熊烈与百里红樱对视一眼,手按剑柄的指尖却骤然发僵——只见脚下玄冰表面泛起细密银纹,一朵朵半透明的霜花破土而出,花瓣边缘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晕,在死寂的洞穴里绽放出诡异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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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花生长的轨迹宛如引路明灯,蜿蜒着指向洞穴深处。百里红樱鬓角垂落的发丝无风自动,她腕间的银铃突然发出细碎轻响,声音里竟带着几分欢愉。当两人循着霜花踏入冰层断裂处时,空气突然泛起涟漪,洞顶垂落的冰锥化作纷飞流萤,脚下玄冰裂开蛛网纹路,转眼变成波光粼粼的湖面。
熊烈踏入冰湖的刹那,湖面如镜面碎裂重组,氤氲雾气中浮现出繁花似锦的皇家园林,一对璧人相携漫步在繁花盛开,女子鬓间簪着再熟悉不过的银蝶步摇。身着蟒袍的男人抬手为女子遮挡阳光,眼角眉梢尽是温柔,指尖掠过她隆起的腹部时,眼角眉梢尽是温柔:“王儿,莫要再折腾母妃。”女子鬓间银蝶步摇随笑声轻颤,朱唇微启时满含嗔意:“殿下又在痴人说梦,这孩子才三月大,哪能听懂你说话?”
话音未落,迷雾深处传来一声苍老叹息。血色如墨浸染画面,男子的蟒袍绽开狰狞裂口,温热的血顺着染血刀刃滴落青石。持剑而立的人舔舐着刀锋滚烫的血渍,眼中尽是癫狂:“大哥,最是无情帝王家!怪只怪你挡了我的路!”他猛地转头,对浑身战栗的黑衣人嘶吼:“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将王嫂和孽种碎尸万段!决不能让那肚里孽种威胁到我的帝位。”
光影再度扭曲,滔天火光中,肖侍郎府化作人间炼狱。哭喊与惨叫交织,飞溅的血珠在月光下凝成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