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里寒气氤氲,三寸长的小白蛇盘在石台上,口中传出清脆的女童声:“阿公,您常教导我人间多诡诈。人与我们灵族不同,您觉得人最看重什么?”
白发老者轻抚胡须,目光温和:“你七次擅自离洞,游历人间,心中可有答案?”
小白蛇在冰台上灵巧地游动,鳞片泛着微光:“我也说不上来。但我遇见这个人,总觉得他能解开玄冰一族的困惑。咱们玄冰洞的四时之解语,不是能看透人心、破解谜题吗?族里苦苦寻觅解阵人多年,为何不让他试试?横竖不会有什么损失。”
老者闻言神色一凛,原本慈蔼的面容笼上寒霜:“胡闹!”他抬手间,洞顶垂落的冰棱簌簌震颤,“四时之境是用历代心血铸就的秘境,洞内机关遍布,暗藏九重天劫幻象与心魔试炼。百年才开启一次,那是为族中最杰出的后辈准备的化形大考——本想着下次开启,正是为你化形圆满、突破心境!”
他语气愈发沉重,冰蓝的眼眸中泛起冷光,“如今你却要将这关乎族运传承的圣地,随意向一个陌生人敞开?小白,别以为阿公平时我关心宠爱于你,你就提出如此过分条件。”
小白蛇亲昵地绕上老者手腕,鳞片在冷光下流转着细碎银芒:“阿公,您刚才瞧见他肉身的可怕,眼底分明闪过妒忌与欣赏。”
“有吗?小白”老人瞪了一眼小白蛇。
她吐着信子蹭了蹭老人布满霜纹的手背,“若能让他进入四时之境,既能探清他的心性根骨,若有机缘,说不定能让他为我族所用——无论是让我借机夺舍重塑肉身,还是留作护族客卿,对咱们玄冰一族,都是天大的机缘。”
冰室寒雾翻涌,玄冰砖缝渗出丝丝凉意。小白蛇甩动缀着银斑的尾尖,童声里裹着撒娇的颤音:“阿公!咱们藏在人界都一千年啦,总不能就当一辈子守人界一城的小兽吧?您以前说,咱们有个不得了的终极任务,好像在找人界关乎玄冰一族兴衰的人......”
老者浑浊竖瞳望向穹顶凝结的霜花,苍老嗓音裹着千年寒霜:“当年我还是条小蟒时,就跟着族里长老在这人界生根。盼着能等来个扭转玄冰蟒族命运的人,看着人族的城池起了又塌,帝王换了一茬又一茬......”他顿住话头,喉间溢出的叹息凝成细碎冰晶簌簌坠落。
“等我好不容易化形成人,鬓角都爬满了霜。”老者用眼神扫过地上龟裂的玄冰砖,“可直到现在,连那个龟孙子的影子都没见着。”他转头凝视小白蛇泛着微光的鳞片,语气里满是沧桑与无奈,“如今玄冰蟒族最后的纯正血脉不多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指望,也是时候该放下了。往后玄冰一族的中兴,怕要靠你了”话音未落,冰室突然剧烈震颤,穹顶霜花折射出诡异的赤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