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再次扑来,这次它的手臂延伸出尖刺般的突起。艾德文本能地挥剑格挡,残缺的剑刃划过黑影腰部,却像斩过空气般毫无阻力。
“怎么会——“
就在他绝望之际,黑影突然僵在原地。无数裂纹从被斩击的位置蔓延开来,最终整个形体如炭笔素描般簌簌崩落。艾德文这才想起羊皮卷上的另一段记载:
【此剑斩魂不斩身,然魂魄相击,弱者为烬】
这把来历神秘的断剑是上上任家主不知从何处得到的,能攻击灵魂,但每次攻击都会检索双方灵魂强度,使用者的强度低于受害者将会一同受到伤害。而对方似乎只是一个毫无理智的怪物,在灵魂的较量上自己作为一个健全的活人的优势一定比它大。“对就是这样”艾德文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到。
“父亲...是您在指引我吗?“艾德文抹去额头的冷汗,突然意识到这种临危不乱的应变能力,正是查尔斯当年最令人称道的特质。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老管家,在危机关头往往是最值得依靠的人。
新的惨叫声从二楼传来,比先前更加凄厉。艾德文咬紧牙关冲向声源,断剑在手中嗡嗡震颤。他需要找到一个影子最密集的位置,在那里吹响骨笛——既然要冒险,就必须效益最大化。
奔跑中,他的思维异常清晰:西南角的晨厅三面环窗,此刻肯定布满影子;东翼长廊的盔甲陈列区金属反光最多,也是重灾区;还有——
“砰!“
宴会厅的大门被撞开,眼前的景象让艾德文呼吸一滞。二十多个黑影正围着几个瑟瑟发抖的仆人,而大厅中央的枝形吊灯上,倒吊着一个体型更大的影子,它细长的手指正在编织某种黑色的蛛网。
“就是现在!“
骨笛贴近嘴唇的瞬间,艾德文感觉有冰冷的指尖抚过脊髓。第一个音符流出的同时,吊灯上的黑影猛地转头——它没有眼睛的面部裂开一道微笑的弧度。
而在所有人都不曾注意的云层深处,洛尘的身影正如水彩画般缓缓浮现。他低头看着宅邸内发生的异常与那些在死亡边缘挣扎的凡人们,那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玩味。那些游荡的影子怪物,其实都是他先行的信使,此刻正如贪婪的寄生虫般啃噬着整座宅邸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