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算盘分下去," 陈恒拍了拍堆满零件的工作台,"从今天起,每颗算珠都是我们的齿轮,每张草稿纸都是我们的图纸。" 他指着老王手中的缺角齿轮,"他们带走了完整的齿轮,却留下了缺口 —— 这缺口,就是我们的起点。"
二、算盘上的战争
1. 算珠矩阵的诞生
清晨六点,200 把算盘在长桌上排出整齐的矩阵,算珠碰撞声惊醒了窗台上的冰花。陈恒将唯一一台完好的苏方齿轮放在中央,指定老王的徒弟小张作为 "人肉计数器":"模数 1.0 毫米,钢制,零下 30℃膨胀系数 0.021mm/℃,这些是他们的理论值。" 他握着小李的手,在算盘上拨出 1.0,算珠撞击声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我们的冬天比西伯利亚多刮两场北风,齿轮箱里的润滑油是大庆的原油炼的,比苏方的稠 3 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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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的算盘突然卡住,他盯着算珠上的红漆印 —— 那是 1958 年矿洞刻齿时留下的标记,每颗珠子代表 0.01 毫米的容错。陈恒拍了拍他的肩:"别怕算错,老周师傅在矿洞刻坏过 300 根竹筒,我们现在算错 300 次,总能算出对的。"
2. 木头与钢铁的对话
算盘声混着扫雪声在车间回荡。当算珠第 47 次停在 0.98 毫米的位置,陈恒突然按住老王正在比对齿轮的手:"还记得矿洞的竹制齿轮吗?木纹走向和应力集中点的关系,他们的图纸没算这个。" 老王的虎口在齿轮边缘划出血痕 —— 那是 1957 年跟着苏联专家调试设备时留下的旧伤,此刻他用食指抹掉血迹,在结霜的玻璃窗上画下 0.98mm:"松木纤维在 - 25℃会收缩 0.01 毫米,钢齿轮呢?"
这个问题让整个团队停顿。陈恒翻开 1958 年矿洞的《竹制齿轮冻融报告》,泛黄的纸页上,老周师傅的钢笔字力透纸背:"木纹疏密差 0.5mm,寿命差 3 天。" 他突然将报告按在苏方齿轮上,齿轮的钢制纹路与竹纹照片重叠,形成奇妙的共生图案 —— 钢的刚硬与竹的柔韧,在算珠的拨动间达成某种共识。
3. 棉手套的密码
手摇计算机的轰鸣盖过了算盘声。从上海紧急调来的 BC-1 型计算机正在验算齿轮寿命,纸带穿孔机吐出的参数显示,苏方理论值在 - 40℃时寿命骤降 60%。陈恒盯着纸带突然笑了:"他们没算过抗联战士的棉手套 —— 戴着手套操作,齿轮咬合误差允许 0.01 毫米。"
他撕下图纸边角,在背面画下双齿轮咬合图,齿顶圆多出的 0.01 毫米圆弧,像极了 1943 年抗联战士在苏军齿轮上补刻的修正痕。"当年在密营," 陈恒指着图纸,"战士们戴的棉手套有 1.5 毫米厚,操作齿轮时总留半道缝,没想到,这半道缝救了整个通信网。"
4. 数据交锋的前夜
当小张算出钢齿轮在 - 40℃的膨胀系数是 0.028mm/℃时,算盘矩阵发出低低的惊呼 —— 比苏方理论值多出 0.007mm。陈恒却露出笑容:"这就是我们的安全缝。" 他在黑板上列出两列数据:左边是苏方的 "1.0mm 钢制,0.021mm/℃",右边是矿洞经验 + 本土数据的 "0.98mm,0.028mm/℃"。
"他们追求完美的 1.0," 陈恒用粉笔敲了敲右边的 0.98,"我们给自然留 0.02 毫米的余地。" 这句话让老王想起 1958 年矿洞的寒冬,老周师傅摸着冻裂的竹筒说:"自然从来不会完美,我们要做的,是给不完美留条路。"
三、细节里的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