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总以为苦是喉咙里梗着的一根刺,现在才懂它是卡在命运齿轮间的一粒沙,正是这点粗粝的折磨,才让日子咬合出清晰的痕迹。那些摔过的跤、咽下的亏,最终都沉进她的骨血里,凝成一副沉甸甸的秤砣。
如今的黎晴晴要是再遇上事,不必旁人说道,她心里自会分辨出一个好歹。
她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了十岁,眼底的稚气褪得干干净净。晨起照镜子时,镜中的那张脸分明还是昨日的轮廓,眉宇间却沉淀着某种陌生的重量,仿佛有人趁着夜色往她灵魂里灌进了铅。
喻音很欣慰黎晴晴如今的转变,她的性子终于不再那么冲动,从电话里听见她轻柔的语气和慢下来的语速,喻音笑她:终于像个快三十岁的人了。
……
明天梁言就要从厦门回来,刚好是一个周六,喻音准备亲自去机场接他。
电话里梁言很高兴,说终于享受到了这种有人牵挂,有人期盼的待遇。
这晚喻音早早就睡了,降温后的凉意让人很舒服,一躺在床上就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之间,她听见房间门把手转动的声音,随后有人靠近了她。她以为是在做梦,翻了个身继续沉浸在梦里。
直到有人在她身边躺下,双手攀上了她的腰,从背后将她搂进了怀里。
感受到这真实的触感,喻音吓了一跳,立马从梦中惊醒,挣扎着想要逃脱钳制。
“是我。”温润的声音带着薄荷气息,从身后传来,喻音瞬间停止了动作。
梁言深夜从厦门赶了回来,回家后怕把她吵醒,进屋前已经去客卫刷完了牙洗完了澡。
他只想上床后偷偷的搂着她睡去,第二天醒来时她发现他在身边,这怎么不算一个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