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榻前的鲛绡帐无风自动,李俊倚着金丝楠木床头,望着跪坐在青玉踏脚凳上的长子李思,枯槁的手指在锦被上微微颤抖。
案头青铜香炉飘出袅袅沉水香,混着药罐里苦涩的气息,在昏暗的内室里凝成一团凝滞的雾。
“李思,过来。”他勉力抬手,指节泛着病态的青灰。
待李思依言跪坐在卧榻边缘,那双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眸子便牢牢锁住儿子:“太医署的脉案我都看过了,这副残躯撑不了多久。”
李思喉间发紧,刚要开口劝父亲宽心,却被李俊抬手止住:“莫要说那些宽慰话。”
李俊扯动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当年你祖父临终前,也是这般拉着我的手交代后事。”
他的目光越过儿子肩头,落在窗棂外摇曳的宫槐上:“如今这副担子,终究要落到你肩头。”
寝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李俊顿了顿,攥紧儿子的手腕:“记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咱们大宋帝国的建立,是依靠那些底层百姓而建立起来的,你要好好的善待他们,不能以残暴,苛政来对待他们!”
“你性格暴戾,按理来讲,这位置,我不该传给你!”
“但是,你是这些儿子中,最有能力的!”
“若儿柔弱,性格上有所缺陷,无法统御全局!”
“若是我已统一天下,这位置,我会传给若儿,但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