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听公主殿下的。
裴驸马敛起思绪,指尖轻抚腰间那褪色香囊,细密的针脚已被岁月磨得模糊,锦缎边缘亦绽开几缕丝线,又忽地收拢五指,将香囊攥入掌心,面上却只淡淡道:“你且先说说你的想法。”
“本驸马在佛宁寺清修多年,这上京城里的官场风气、人情往来早已生疏。”
永宁侯心头一紧,眼底闪过一丝警觉。
裴驸马这番话里话外,分明透着要撂挑子做甩手掌柜的意味。
倘若驸马爷当真袖手旁观,以他那点微薄情面,恐怕既难以说动大理寺网开一面,更无法令朝中同僚高抬贵手。
届时非但于事无补,反倒可能让陛下对永宁侯府愈发嫌恶。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您曾对儿子说过,您行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多,尝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更甚。我不及您,原也是寻常。”
“您的阅历和智慧,儿子自愧弗如。”
“如今正值存亡之际,唯有仰仗父亲运筹帷幄,方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带领永宁侯府转危为安。”
裴驸马满头黑线,眼角抽了又抽,意味深长道:“你当年真的是拜错了庙门,讨好错了人,平白多走了数十年弯路。”
永宁侯闻言一怔,一时竟未解其意。
他心中明镜似的,裴驸马这番话说得阴阳怪气,字字带刺,分明暗藏讥讽。
可这弦外之音究竟所指为何,偏生又琢磨不透......